崇尚人性 完善性别——闫平访谈
来源: 艺讯网
作者:艺讯网
时间:2017-11-17
记者:您对这个展览的切入点“自我画像”是怎么理解的?
闫平:我觉得出发点是非常好的,至少不是装腔作势,而是很真实的展现艺术家状态。有些艺术家觉得某类作品的市场情况比较好,就随着这种风格样式进行创作。而这种私人画像,至少是在题目上提醒了艺术家:是自画像吗?自画像这种题材更能够引导观者对艺术家进行审视,对艺术家的作品进行审视。
记者:女性相比于男性是不是会更多的进行自我关照?
闫平:对!我认为是这样的。就如美术史上所说的,大部分的女性艺术家都是自传性的艺术家,这和生活有关系,与习惯也有关系。
记者:您经常会画自画像吗?
闫平:我的一生总是有自画像陪伴的。刚开始就是画自己,在国外展览的时候自画像总是最受欢迎的,因为它最生动,是艺术家的真情流露。不见得技法多么完美,画面多么完整,但是容易产生共鸣,让人为之一动。现在的自画像呢,已经上升到对世界的看法,自画像可以表现出想要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想要的人生是什么样的。
记者:您觉得作为一个女性,有没有性别优势?
闫平:我觉得最重要的就是作为母亲的角色。母性力量的来源远比个体的男性、女性要大得多,要全面的多。从人生来看,任何一个人对自己的母亲都是感恩戴德的,越是有成就的人越是对自己的母亲大加赞誉。这不是在显示他们的美德,而是在人成长的过程中,母亲的角色所起到的推动作用是无法估量的。当你成为母亲之后,心胸会变的很宽阔很圆润,不再孤立的去看待问题,能够使一个女人最大限度的得到挖掘。我觉得从性别来讲,母性的力量是伟大的。
记者:怎么反映在艺术创作中呢?
闫平:具体在作品中,就是人云亦云了。我觉得在我的生活中既有妻子的角色,也有母亲的角色,同时也有社会的角色。从性别的角度,我似乎比别人多了一些,我是介于男性和女性之间、长辈和晚辈之间的一个大的性别,包容性很大。在与别人相处的时候也能起到作用,比如在我教学的时候,对于一些学生,我更容易进入他们的内心。从女性的角度来说又能观察异性的世界,所以说是非常具有丰富性的。
记者:是不是说因为有了母性这种兼有男性、女性的大的性别,在您创作的过程中就也兼有了男性和女性的创作优势?
闫平:我觉得是这样的。因为孩子的脆弱如果你没有当过母亲是很难观察到的,对于人性,不管是大人、小孩的脆弱性,都会很敏感,所以当了母亲之后对于观察人是有很大帮助的。
记者:您的作品颜色都比较鲜艳明亮,笔触也都普遍跳跃奔放,你为什么选择这种表达方式?
闫平:生活当中有很多琐碎的东西,并且在很多时候是需要压抑自己的,不可以随着性子来,因为要顾及到身边的人。我认为一个优秀的女性不是看她自身能够多么优秀而是看她可以让自己的家人、身边的人多么快乐幸福。所以在生活当中就有很多需要自己控制的事情,但是艺术是一个比较自由的世界,生活中需要有秩序,需要包容,但是艺术可以让你放纵一些,在艺术的世界中我就是中心。所以我希望我的画面上是我想要表现的鲜艳漂亮的颜色,或者是纵横奔放的画面。
记者:您觉得你的作品是女性艺术吗?
闫平:我觉得我的作品是非常典型的女性艺术,但我更觉得应该去追问你的艺术是“人性”绘画吗?男人、女人只是性别的问题。我觉得生活当中是有一种顺其自然的东西,那是真正的人性表达。男性、女性只是一种自然属性,之间的不同即使在动物身上也能看出来,所以我觉得就绘画而言,是不是人性的绘画才是最重要的。
记者:您觉得女性的本质是什么?
闫平:我觉得女性的本质就是爱男人、爱孩子。通过对男人、对孩子的爱,女性会自然而然有一种眼光,希望表露什么。比如我的戏班子系列希望表露一点性的意识,但只是我眼睛里看到的,并不是将衣服脱了,把生殖器露出来就表现了最大的性。
记者:您对别人介绍您的作品的时候去强调您是一个女性艺术家是持什么态度?
闫平:我一点都不反对。在中国,有时候人们说:“你画的真好,一点不像个女人画的!”这似乎是一句表扬的话,但是我马上会对他说我在很多地方表现得富有感情并且非常细腻,就会去找我认为女性最敏感的部分来说。比如一些男性不屑去表达关于爱的东西而直接表达性,这都是每个人的方式不同。我挺愿意让别人说我的作品是一个女画家的作品,但是更希望他们说我的作品具有人性的优点。我在成长的过程中就会发现女性在先天上就在理性、耐力这些方面弱一些,我就会自觉的注意这些,同时我依旧坚持女性的细腻、感性,从而使自己更完善。我这是继承了谁的优点?我想我继承的是人性的优点。
记者:对于生活中普遍的男女不平等,您不觉得中国的女艺术家应该用艺术来反抗吗?
闫平:我觉得男女不平等根本不是用艺术来反抗的,而是应该用政治、法律来保证。
记者:作为艺术家难道不应该用艺术来表达、传播、呼吁吗?
闫平:女艺术家通常会有一种自我保护。
记者:您怎样看待西方的女性主义艺术?
闫平:我自始至终都不太满意关于女性主义艺术的讨论,我们应该从艺术的角度看问题。其实作为一个女画家,我更希望女性的身体是一个谜,看看她到底可以给人们带来多大的惊喜和创造力。但是每次关于女性主义的讨论都是希望女性反抗啊,女性斗争啊,我觉得没有什么意思。我倒是觉得怎么把这种性别特性发挥的更极致更优秀才是当务之急。如果从人类的角度想,从一个女性更大限度发挥女性优势的这个角度来讨论问题可能就比较好了。西方的女性主义在当时颠覆了男性视角,表现出一种非常鲜活的面貌,我觉得是非常好的,但是不能因此而把这种理论强加在当代的中国。
记者:在未来,您对于艺术圈甚至是整个社会对于女性的重视还有什么期待?
闫平:我觉得是展览机会、话语权。和男性共同参与的机会多一些,因为大部分女性艺术家还是没有机会展示自己的作品。当然首先作品一定要是好的作品。
记者:那您觉得怎样才算是好的女性艺术家的作品?
闫平:我觉得首先要有人性,第二就是艺术的问题,不管是技法还是思想,都只讨论艺术的问题。
记者:那和评判男艺术家的标准是一样?
闫平:对!其实是一样的。虽然因为不同性别看问题的角度不同,表现得会有不同,但是一个优秀的作品,一个优秀的艺术家的评判标准是一样的。颠覆是好的,冲击力也是好的,但不是来自理论,而是发自内心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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